一
前几天去企业拜访,有个营销老总对我说:怎么搞,业务员出不了差,还是江浙那边,打电话过去,合作伙伴说,住宿现在还勉强可以,但吃是个问题。
我在想,为什么“吃是个问题”,外卖总是有的吧,不行吗?
但联系下我们自己,发现有外卖,也就是有外卖而已,它还真不是解决了全部“吃的问题”。
二
我们公司复工的轨迹是:2月10号开始全体居家在线办公。2月17号开始轮岗一个礼拜现场办公。2月17号开始全体现场办公。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,我们中午都是集体叫外卖,一直到现在。因为下单后等待时间通常要1个小时左右,所以,小编们通常是11点左右就开始点餐。有一次,可能选了一个离绿岛广场较远的送餐点,我看他们10点多就开始动议下单。
而通常这样的情况,作为公司最高纪律监管者,你也得忍着,没有办法,你以为小编们愿意这样吗?谁能够忍受得了天天吃同一个点的外卖。所以我们值班点餐的人,只能前赴后继地翻牌,不断寻找“差异化”。
前天,干总提醒我,外卖小哥可以进来了,我说,“进到这里吗?”他回答:“可以到一楼门口去拿。”
我心想,那还不是个问题,除非恢复到像以前那样坐在办公等外卖小哥进来。所以,我决定继续集体叫外卖,继续轮流值班。
我内心呼唤的是:常态、常态。
三
昨天晚上7点多,不到7点半,我决定下去看看一楼商圈餐饮店复工的情况。
电梯口右边的潮州“卤灶台”只有老板和伙计们自己在吃饭,右边的待客区连灯都没有着。恰好路过的一对男女,女的好像还怀抱一个孩子。他们停下驻足,男的观察了一下,才进去,应该是在询问,而女的则一直站在门口,稍后看见里面亮灯,才进去。
熄一半灯的卤灶台
“卤灶台”右手边,靠大马路的“世界500强”肯德基,应该是在我们最早上班的2月10号已经复工了。疫情之后的肯德基把临时柜台前移到大门口,采取自助扫码点外卖。我在昨晚看到的是,虽然临时前置柜台已经撤销了,但显然还没有做好堂食的准备。从落地大玻璃窗看过去,右边的餐桌餐椅无奈地堆砌在一起,全然没有往日里很有秩序的模样。
暂时不打算开放堂食的肯德基
再看看我们公司都很喜欢的,上班以来一直为周围提供外卖的和盛粥庄,似乎是有一围堂食,但就是不确定,是不是也自己人在吃。转过来再往广场中心走,去年下半年才开的“遇见”没有见人,良馫饺子馆开了一张桌。再往下,北方印象有一两张桌有人,鱼滋鱼味也零星有几围见着了人。再往下,大秦腔面馆、五谷渔粉、稻谷永丰,乃至平时最热闹的湘秀,都没有看见人。
四
回到办公室,我在微信搜一搜输入“多少时间养成习惯”,答案是百度提供的:“21天”,也“有人说30天”。
我又转到电脑上搜知乎,回答更加正式,即“行为心理学研究表明:21天以上的重复会形成习惯;90天的重复会形成稳定的习惯”。
记得我很小的时候,大概是读一二年级,我不知患了什么病,在家里养了一两个月。后来,等病好了的时候,母亲领着我又去学校,但我好像已经不敢、不愿意重返陌生的学校,纠缠了很久。
现在,对我来说,是不是看见一间食肆,也像当年大病初愈后见到学校的小伙伴那样,突然有一种满满的怯生生的感觉。
昨晚拍到的这一幕最感人
五
从1月23号武汉封城算起,到今天已经整整50天了。我们是不是早已经习惯回家吃饭?还是其实在我们内心里,“疫情”两个字还远远没有到放下的时候。
今天,差不多与昨天同样的时候,当我17年,不参加工作以来,第一次在办公室用电饭煲煮完一餐饭的时候,我忍不住再下到一楼,沿着往日虽不算很热闹,但却充满生活气息的街市转一圈。
彼时,天上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,我看见昨天那些餐饮店铺继续无人地开着,而整个商圈灯光显得越发的幽暗,泛着阵阵凉意。
我一边走,一边想,照此下去,餐饮老板们会不会有人挨不住,中间又撤场。我这几天听说终端经销商的店铺就是这样的,开了一下,见根本没有客人进门,于是又赶快关门。
二月初的时候,我们老老实实宅在家里,“就是对国家作贡献”。那么现在,是不是到了走进餐饮店堂食“就是对国家作贡献”?
因为餐饮业是产业生态重要的一环,餐饮业不恢复,很难定义众多依赖它的中小企业完全“复工复产”。在这一点上,有自己饭堂、包厢甚至农庄的大厂们真还不同。
六
今天的90后,包括80后,可能对17年前的非典疫情根本没有什么印象。那个时候,还算年轻的我在一家官媒做值班编委,大概凌晨一二点的时候,夜班编辑们都下班了,然后我们就会一起去夜宵。
2003年非典的时候,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“不能堂食”的概念。我们只是晚上看下新闻联播里报道北京抗击非典的新闻,白天一样照吃照喝。
那个时候,广东人给我有“不怕死”的印象。